蘋果妮子

如果要說，情人可不可以變成朋友，由我當成例子的話，似乎，沒有任何一任可以成為長久友誼的朋友。

昨晚和十元妹上超市買些東西，兩人路上仍舊嘻嘻笑笑，一直到了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看見表哥站在小吃當歸鴨攤旁等著外帶東西，十元和我都好奇著他是住家裡還是住另外買的新家〈不過離我們家還有我阿姨家較遠些〉。不過好笑的是，我們全都沒問到我們好奇的事。

閒聊兩句，又走近路口等待紅燈轉綠。

結果，不知怎地向右一看，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ㄟ…某前任向我打招呼。這個怎麼說呢？除了向他微笑，我實在不知道要對一個十年沒見的人說啥咪話聊啥話題。加上他家離我家頗近〈這種近就是差不多隔幾條巷子隨便坐公車從站牌走路回家都會經過巷口的如此短短距離而已〉，當然，不是同巷子的。

自己眼裡的他是上身著T恤下身穿短褲，腳拉著拖鞋，右手拿一瓶也在超市帶回的明早要喝鮮奶。十年有餘了，好像歲月沒有在他身上起太大變化，歲月也沒有在我身上起太大變化，除了腹部臀部與大腿之外。

原本十元想先閃讓我兩敘敘舊，可是我見紅燈轉綠，大夥三人都過馬路，然後一人走一邊，各走各的路，連寒喧都省了。

『你怎麼不跟人家聊一下，很沒意思耶』

『欸，十年多沒見耶！雄雄遇到你要我說啥聊啥？』我真是沒好氣的回答。

『可以問問他結婚了沒呀？』十元似乎覺得把尷尬當有趣了

『嗄？這樣就叫敘舊聊天嗎？』我本來就不是愛問這種問題的人呀，切…

『那你說，他…他叫啥名』馬上劈頭就問，要我回答

『ㄟ…黃XX』我帶著緩慢又平和的語氣回答。不過十元似乎不滿意

『ㄏㄡˊ…不知道齁，回答的這麼小聲這麼慢，你確定你記得他的名字嗎？』十元一副萬分懷疑我在唬爛敷衍她的樣子。

『哪有，我沒有忘記呀！』真是有啥好記的，而且真的沒說錯呀，自己沒有搞清楚還敢質疑我的答案是不是正確，切…

『欸，那他是不是你的第一任呀？！』你看看，女人喜歡八卦的個性又浮現出來了。

『不是，第一任是高一暑假呀！有沒有，去山上帶兒童夏令營的時候有沒有？』唉唉，十元，你當時年紀小，跟你說了你也沒印象，說了等於白說。

『噢，那…他叫啥名字呀？』女人追根究底的貫徹始終精神還真不是蓋的。

『叫XXX，喂…這很重要嗎？這些都是過去式了啦！你到底是想知道我記性好不好還是想知道八卦呀！』陳年往事就不必再多提了吧！我哩咧…已經早就沒有感覺了…

『不過，還好耶，我現在的服裝不是拖鞋短褲，還穿著白天上班服裝，要不然就當場被比下去了』哈哈，我到底要跟一個男的比啥咧？又不是女的。

『人家是出來買個鮮奶，幹嘛穿那麼正式，有病喔…』這下換十元覺得我莫名其妙。

『不過，說實在話，住這麼近，十年多才遇到一次，真的很奇蹟耶！』我想，搞不好下次遇到又是一個十年，可能是去7-11買飲料，碰到他帶小孩來買布丁唄？哈哈哈哈哈阿哈哈哈…

『他是65年次的喔！』我回想他的年紀等等，繼續給十元多一些訊息。

『嗄呀…是喔！原來你以前就在談姐弟戀了耶！』十元嘖嘖稱奇，佩服著她的阿姐。

『拜託，差個一歲有啥好姐弟不姐弟戀的，你還不是有這種經驗…』我不甘示弱，馬上兔槽回去。

『唉唷！不管啦！說真的，搞不好他已經結婚了耶！你看看你自己，這麼大了還不願嫁，真是后…』可惡的十元又裝起大人的樣子。

『這年頭結婚跟年齡大小沒有絕對的關聯啦！喜歡的話，你先嫁好了』早就開始不耐煩的回應十元...

『有鄰居就是以前的EX，真是一種特殊的經驗呀！像我就是不可能，這一帶沒有人看上我的。』十元一副自憐自愛的樣子。

『喂…你又不是沒人愛，再說這樣的經驗又不是什麼驕傲的事』到底她在跟我計較啥咪啦…切…

『不行，我在這邊沒人愛，要去高雄才有人愛』十元的男人在高雄……真是快敗給她了…

可是，說來有趣，也並非我不願跟曾為情人的朋友有所聯繫，只是年紀小的時候電信科技還未發達，家裡電話換了號碼，就這麼斷了線。老想著走在路上搭著公車捷運會不會有機會遇到，可是緣分的額度用盡怎麼樣就是碰不著，就連週遭的好友會在火車站月台人行通道與他巧遇，但是怎麼樣就不會輪到自己身上。

就連常常去的仁愛安和路口一帶，每每經過前任EX的家樓下，好像也從沒巧遇碰頭過。

我想，上天已經將兩人在一起時，將兩人見面的緣分都耗盡了吧？
不然則是不希望兩方之中，某一方看見某一方過的好、變得美、變得更成熟迷人，而自己沒有長進甚至處在很低潮的階段，心情會變得更糟…

可能夢見他會比遇見他更理想化呢…

這下有了SARS，大家都帶上了口罩，更好了，憑著眼神，你可能更沒機會遇到了故人，我想，留著那份兩人相處的美好回憶，會比遇見尷尬不知如何處理冷場還來得好吧？

**********************************************************************
圖片說明：91.12.29妮於胡同拍攝。這樣可以讓人帶來安靜平和心情的窗台，很適合自己遇見某任EX的心情，祝福他。

原2003.5.27發表在明日報台